语气明明很轻，好像怕吵着谁似的。
可时墨琛听到他的话，身体猛地颤了颤，摆在餐桌上的手骤然攥紧。
“你真的不能放过她吗？”时墨琛蓦地抬头，“她可是温暖啊！”
“那又如何？”艾先生微抬起下巴，面色变得十分清冷，“你又不是他，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可你……”时墨琛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一个眼神扫过来，将他未说完的话给堵住了。
“时墨琛，别忘了你的身份！”艾先生语气冰冷了几分。
明明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可太阳镜下的眼睛去好似寒刃一般，穿透镜片直射过来。
时墨琛浑身一怔，攥紧手心：“虽然你救过我，可这一年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而且还帮你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自认为已经还清你的恩情了。”
他停了一下，哑声道：“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罢了。”
“呵呵。”艾先生笑了，笑得很冷，“时墨琛，你当真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何止是喜欢？”时墨琛仿佛陷入回忆一般说道，“原本我以为对了她只是有点儿好奇，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才发现，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忆经注入我的生命中了。”
“啧啧。”艾先生轻笑，“别说得这么煽情。别说没人相信，恐怕她第一个就不相信。”
时墨琛苦笑：“是啊，我被迫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更别谈说爱上我。”
他说着突然停下来，看向对面的人。
他嘴角翘起一丝古怪的笑：“先生，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跟我一样？”
艾先生的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意思？”
“先生也有不懂的时候吗？”时墨琛勾了勾唇，“我是说，会不会有一天，先生也跟我一样，反悔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后悔到恨不得掏心掏肺给她看，可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闭嘴！”艾先生声音凉透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生气似的。
“我不是你，也不是他，必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失去自我。”艾先生的声音冰凉刺骨。
时墨琛突然笑了，放开了的那种笑。
“但愿先生记着你今天所说的话，来日不要后悔。”时墨琛说完这句话，突然回头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仿佛带着无尽的不舍与悲伤。
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艾先生的声音很冷，仿佛一点儿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冷静自若。
时墨琛抿了抿唇，哑声说道：“希望先生不要伤害她。”
艾先生微微一愣：“我还以为你要替你自己求情。呵。”
最后一声轻笑，充满了讽刺。
“女人啊，就是祸水。”艾先生指尖轻轻敲打着餐桌，“时墨琛，你知道该怎么做？”
时墨琛不卑不亢：“我违背先生的意思，自愿受罚。”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似想要再回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一眼，可最终还是作罢，大步了迈了出去。
温暖端着刚做好的早餐出来的时候没看到时墨琛，下意识地问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