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米听到李殊念的话，显然有一些动摇了，看着李殊念不出声。
“小米，这是燕府，是你的家，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做你自己……当然，不能杀生。”李殊念觉得燕小米这个人，煞气有一些太过重了。
“不能杀生？”燕小米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一时望着李殊念，
“是的，不能杀生，一切生灵，在绝对的情况，不能动手杀死，除非逼迫到你的性命安全，否则都尽量退让，可以吗？”李殊念望着燕小米，很认真的问他。
可以吗？
燕小米看着李殊念，其实他能感觉到，这燕府所有人对他的善意，这种善意，是发自内心的。
而面前的女人，是除了他娘亲之外，第二个靠近他，而不让他排斥的女人，他当然能感觉她对他的真心。
她说，这府里一切他可以安心。
他且相信她一回。
“好，我答应你！”燕小米点了点头。
李殊念看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来的木偶，开口：“这个男人，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燕小米垂下视线，看向手中的木偶，声音忽然又变得有一些低落。
李殊念以为他不会和她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响起：“舅妈，你又爹爹吗？”
原来……
李殊念看向垂着小脑袋的人，叹了一口气：“你想爹爹了吗？”
“我没有爹爹。”燕小米摇了摇头。
别人说他是野种，他是没有爹爹的人，
他不知道野种是什么。
他知道的是，没有爹爹的孩子，就是野种，而没有爹爹的野种，是一种很肮脏的东西，肮脏的存在。
“小米怎么会没有爹爹，这世上任何人来到这儿，都是有娘亲，有爹爹。”李殊念不知道燕小米怎么会这么觉得，不过，方才的一瞬间，她分明看见，燕小米握着木偶的手，拳头紧紧攥起，那种煞气，令人心惊肉跳。
李殊念甚至有一些不相信，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令人忌惮的气息。
“小米有爹爹？”燕小米显然不相信李殊念的话，抬眼看向李殊念。
这是明显受过欺骗，并且很清楚这种欺骗是轻而易举取得他信任，而最后让他失望了的反应。
“是，如果没有爹爹，就不可能有小米，这世上任何人的存在，都是因为有娘亲，有爹爹，小米当然也不例外。”李殊念望着燕小米，严肃而诚恳的开口。
她大约能猜到，燕小米虽然一直都是燕婳在带，可这个孩子去江南，过过平常百姓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接触过人间险恶。
李殊念在一出生的时候，她的娘亲就死了。
年幼无知，不知道世间险恶，可也有声音传进她耳朵里，说她是贱婢生的野种，是她的母亲，不知廉耻，想要攀附她父皇，而使用了下作的手段，所以才会在生下她后，给她父皇处死了……
那些传闻层出不穷，都在告诉她，她来到这世上，并非是什么好事。
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心中的痛苦无法解脱，只能自己藏在心底，可那些痛苦，却是在心里真实生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