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读文教 > 其他小说 > 西凤 > 长笛无人寄3

。慕廷年和慕廷远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父亲是常怀有名的望族常怀慕家的家主。慕廷年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父亲伤心了三年,却很快娶了另一个大家族的女子,生了他这辈子唯一的弟弟——慕廷远。女人,大抵都是不喜欢自己丈夫的前妻的,当然,也绝对不会喜欢前妻留下的孩子。慕家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归家,即使归家也有府中内务需要决断,所以难得有空闲去过问慕府两个少爷的生活起居和课业学问。慕府,实际上便是由这位现任夫人所掌管控制。是以,慕廷年虽贵为慕府大少爷,却饱受欺凌,饿肚子是家常便饭,衣服也都是捡得下人不要的褴褛之衫,住的是慕府最角落的茅屋。不知道是不是夫人的授意,慕府上下皆对慕廷年这个慕府大少爷不以为然,却只有二少爷自小与这他人甚不待见的大哥亲近,知道大哥缺食少粮经常饿肚子,就时常带点精美小点、佳肴汤羹和一些府内裁缝新制的衣物来看望,有时甚至和大哥同吃同住。为了让府内下人善待大哥,还经常与大哥同行。所以,这位慕府二少爷常常少不了挨夫人的训斥,但仍然如是。慕府的下人,也皆是一张张见风使舵的脸面,知道这二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万万得罪不得,是故,每逢慕二少在,便对慕大少恭敬有加,慕二少离去,却又是百般**那名存实亡的大少爷。那日重阳佳节,慕廷年和往年一样,着了一身玄青色的袍子,去赴府里的重阳家宴。即使慕廷年在慕家再不受待见,但终是慕家的血脉,而且也是慕家老爷难得在家的日子,宴请慕廷年也是必须的。即便这样,重阳家宴的邀请也只不过是在下人眼里给他慕廷年的恩赐。而这所谓的“恩赐”却只会让慕廷年更加沦为笑柄。慕家人人都知道有一个废物大少爷,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来赴这家宴的族亲似乎每年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即便是慕二少常常伴其左右,也难免有离开的空当给人趁了时机,好好羞辱这所谓的慕家大少。又或者是,当中给这慕大少拼命敬酒,一杯又一杯下肚,慕大少再好的酒量也终是敌不过众人的酒盏。慕家老爷看着自家大儿子如此的受人青睐,总是甚是欣慰的笑着抚着胡须,却不知这是明尊暗辱,目的是要看看慕家大少酒后失言的那幅疯癫德行。慕廷年依靠着弟弟慕廷远的庇护多过了一年又一年的灾劫,然而这一次,却是有一根致命的绳索在慢慢的勒紧他的脖子。

今年的重阳家宴和往年也是一般,只是多来了好几位慕夫人娘家的族亲。酒过三巡,慕家二少慕廷远便被**叫去陪着那日渐年迈的父亲。父亲的身体已大不如往年,而今**娘家的族亲却轮番来敬酒,慕廷远不得不陪着父亲喝下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而远处正孤身奋战的慕廷年面对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也是疲于应对,不多时,慕家大少开始渐渐有些摇摇晃晃,刚想伸手拦住不断递上来的酒盏,却无奈被人架住身子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强行灌下。慕廷年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不多时便一头栽倒下去。远处高台上那容颜艳丽衣着华丽的贵妇如愿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了一个阴冷的弧线。宿醉总是让人头疼的。当慕廷年睁开双眼的时候,他躺在一张陌生却又柔软的床上。这不是他的床榻。慕廷年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他发现时却已经晚了。他拼命的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在他的身旁,发现了一个衣着凌乱的女子,女子已经断了气,手腕上有一条明显的割痕。慕廷年顿时清醒过来了,这分明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昨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慕夫人的娘家族亲来拜访?为了支开他二弟慕廷远!然后自己便会被一群人簇拥着灌酒,直至自己被灌醉位置。然后,自己便就出现在了现在的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谋杀这女子的凶手!好一步算计!正当慕廷年回忆昨晚细节之际,门被猛地推开,像是事先预谋好的那般,捕快们一拥而入,不由分说的将这位名存实亡的慕家大少爷镣铐加身,带走了,罪名是酒后奸淫****并致其死亡。慕廷年被带走的时候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圈套罢了。自从昨晚他去赴那重阳家宴的时候开始,他便一步一步都在那幕后黑手的算计之中。那个所谓的****,他见都没见过,也根本不是慕府的人,难道他在醉的不省人事了之后,还能跑外慕府之外去找个****带回慕府然后奸淫并致其死亡吗?这么大的一个破绽,那些“英明神武”的捕头捕快怎么没想到?那些“明察秋毫”的县官老爷怎么没发现?分明是,一切关节都被打通了,就等着他慕廷年这头现成的替罪羔羊走入圈套了!只是奇怪的是,从他自己到被带走关进大牢,平日素与自己亲近的二弟却迟迟没来探望。而那个名义的“爹”恐怕也对这个素

来就是一个“笑话”的大儿子彻底失望、不闻不问了吧?县衙的审判很快就下来了,这在效率一向拖沓的县衙来说,可真是一个奇迹。慕廷年想着,自嘲的笑了笑。“你,刚进来吧?怎么这么快就要被处斩了?你这是干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旁边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慕廷年循声而望,却看见一个衣衫落魄的年轻人,正玩世不恭的看着他:“哟,你看我干吗呢?道爷我就是偷了点东西,然后就被抓来了,现在等着砍头呢。你看这世道哟,真真是该天愤怒人抱怨喽!”年轻人嬉笑着,明明是等待死亡,却一点也不抑郁,倒当真是个有趣的人。慕廷年看着那个有趣的年轻人,却是欣赏的笑了笑:“这位兄台,小弟慕廷年,犯的罪名比兄台你厉害点,奸杀****,不几日便要拉去问斩了。”“哟呵?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恨不得连调戏个****都要人搀扶着,还能奸杀****?!慕廷年,你可当真彪悍,果然凡人皆不可貌相啊!”年轻人一下子坐起身来,朝慕廷年和善的笑了笑:“对了,忘了介绍自己,道爷我叫墨小凉,职业么,是个臭道士。”“墨兄乃是修道之人,仙风道骨,怎会屑于干那鸡鸣狗盗之徒干的事呢?难道也是……遭人陷害么?”慕廷年皱了皱眉,早就听说官场腐败,尽无好人,没想到一个小小县衙也竟嚣张到不问青红皂白抓人的地步了?“喂喂喂,我说,慕廷年慕兄弟,道爷我叫你声兄弟,但是你能别那么文绉绉的吗?道爷我小时候没受过教育,文化素质水平低下,你说的这些,太他妈烦人了!道爷我最烦的就是人家跟我拽文化,不知道道爷我是文盲吗?你小子给我说人话!”墨小凉不耐烦的挠挠耳朵,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半边身子倚在墙上。慕廷年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墨兄弟,以前在家里都需要这么……文绉绉的。墨兄弟看着也不像是会去偷东西的人,难道也是被陷害的吗?”“嘿,这才像句人话嘛!真是糯米子可煮饭也。其实道爷我呢……是真偷了人家的东西的,咳咳咳,虽然说出来有点损道爷的英明形象,但是嘛……偷东西不都是只要挨几下板子的吗?!为什么你们这里他妈的居然要砍头?!!!”看着一下子暴怒而且的墨小凉,慕廷年笑了笑,这个能把“孺子可教也”用成“糯米子可煮饭也”的人,虽然思维有些跳跃,但也实在太有趣了,难道当真是修

道之人不拘小节?“墨兄弟,冷静,冷静啊。”慕廷年有些好笑的柔声劝慰着。“哦,对了,你叫慕廷年?那就是你了。本道爷念在与你有缘,今日便送你两份大礼,怎么样?”一下子冷静下来的墨小凉又摆出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眉飞色舞的看着慕廷远,那眼神,热切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告诉你哟,你小子认识道爷,可算走运了!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情……道爷我不是看上了你,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没兴趣的!”墨小凉一边说着,一边热切的捏着慕廷年原本就瘦削的脸,过了一会才说道:“真没意思,一点没肉不说,皮肤还一点都不好!哼,不找你玩了!”墨小凉一脸愤恨的别过脸去,似是跟慕廷年闹了别扭似的。“墨兄弟,你……真不理我了?”慕廷年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墨小凉的背脊,弱弱的问。“哼!对啊,就是不理你了!”墨小凉抖抖身体,赌气似的把屁股往前挪了挪。“那……你答应给我的……两件大礼呢?”慕廷年有些好笑,看着像个负气的孩子似的墨小凉,有些无奈,难道修道之人都是这般的……脱俗?“哼,睡你的觉去,睡醒了就有了!还有哦,我可没理你,是你来问我的!哼!”墨小凉依然抖抖身体,当发现这回慕廷年并没有戳自己时,又“哼”了一声,赌气似的把屁股往前挪了挪,却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随即便发出了墨小凉的惨叫:“哎哟喂!你这破墙,敢撞道爷我?!哼,道爷我要拆了你!”之后便是墨小凉搞出的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拆墙运动,好久,没辙的墨小凉才安静下来,像蔫了的茄子似的,楚楚可怜,引得慕廷年一阵好笑。许是因为与墨小凉呆在一起闹腾了好一会,慕廷年那天晚上,睡得出奇的香,甚至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他梦到墨小凉带他架起一道腾云,离开了这牢笼,然后在一片乡野山林之地降落,墨小凉塞给了他一直通体透亮的白玉笛子,告诉他这笛叫水墨丹青,让他随身带着,之后肯定会有用处。还说给他的另一份大礼也已经送到了,让他以后好好的活,做事别后悔就行什么的。之后墨小凉便再次架起腾云,转瞬便不见了踪影。做完奇怪的梦,却让慕廷年有些莫名的头疼,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睁开眼却看见一道明媚的阳光。阳光?大牢里能见到阳光?他猛地惊醒,环顾四周却是一派山清水秀的景色,而自己身

却没有半个人影,身旁的草丛中静静地躺着一只通体透亮的白玉笛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慕廷年竟看到笛子中有一道荧光在流动。这笛子……貌似就是墨小凉说的那水墨丹青?好奇怪的名字……看着目前的状况,慕廷年很快意识到,昨晚自己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似乎不只是梦这么简单。墨小凉所应允自己的两件大礼,一件便是重获新生,另一个便是这名叫“水墨丹青”的白玉笛。墨小凉带着自己越狱了,却留下这只神秘的白玉笛,这一切,当真是匪夷所思。慕廷年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不知道目前还无解的事,他现在必须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而且也必须想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慕廷年的命运该说是幸运呢,还是该说不幸呢,在山林中迷了路的慕廷年正感叹自己将终老于这片山林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燃起了他所有的希望却又在下一刻扑灭他所有的幻想:“喂,打劫。”之后,慕廷年便被捆的像只大野猪似的,被这个名叫於非玉的女子带人抬进了那个日后会因他而声名鹊起的的山寨——重阳寨。慕廷年刚进重阳寨的时候很不风光,甚至还很狼狈,被重阳寨寨主於非玉女侠带人像头野猪似的抬进来,那景象,可想而知。不过好在以前在慕府,慕廷年也不是风光的那一个,所以啊,狼狈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喧闹的大厅里,慕廷年被倒吊着,周围是议论纷纷的匪众,正前方的是跨坐在虎皮太师椅上的寨主於非玉。这个年轻的女人当年也是江湖上有着赫赫威名的煞星,最终却因看不惯当今官府鱼肉百姓,人民苦不堪言的惨象,扛起那对威风八面的玄铁西瓜刀,占山为王,创立了这重阳寨,收留那些被逼良为娼、落草为寇的可怜人们,专门干起劫富济贫的勾当,附近的官府十分痛恨,派兵围剿了数次,那些个平日里只会横行乡里、把力气全花在窑子里的窑姐儿身上的兵痞子,怎么会是这些个饱受压迫、满腔愤恨的寨众的对手呢?是以,次次大败而归,久而久之,官府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重阳寨别占了官府县衙,也不去管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商人的死活。慕廷年一脸淡定的看着厅内众生百态,嘴角扬起了一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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